每当骑着电单车行驶在公路上，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冬天的傍晚，我骑电单车送儿子去上学的情景。
儿子读高中，住校，周五接他回家，周末送回学校上晚自习。儿子的学校门口是一条公路，公路中间是栏杆。学校门口的人行道仅供行人通过，我每次送儿子到学校都会目送他过马路，然后掉头拐进绿化带内侧的水泥路，再行驶300米左右的路口横穿马路。
那天天气很冷，天黑得特别快。我穿着长长的大棉衣，头盔下还加戴了一顶帽子。厚厚的围巾、毛茸茸的手套，全副武装的我还是抵不住寒风凛冽，冷得直打哆嗦。
目送儿子穿过公路走进校门，我掉头后来不及拐进绿化带内侧，一辆三轮车飞奔而来，我只好紧贴栏杆等三轮车过去。三轮车过去了，摩托车、电单车、小轿车……一辆接着一辆依次驶来。
我想：反正只有300米左右的距离就可以到下一个路口，呆在这里也不安全，不如直接骑过去。我这样想着，也这样做。
天黑下来了，路灯亮起来了，呼啸而过的车灯一闪而过，全齐一阵阵更冷的风扑面而来。我很害怕，有些后悔自己的临时决定，但我无法后退，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。
栏杆的另一边，一辆消防车与我齐头并进。这300米的路怎么这么长呀？我真希望快点到路口！远离那些迎面而来的灯光……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，慢慢地、稳稳地前行，身上也热乎起来。
终于到路口了！我停车观察，准备过马路。消防车上走下一位身穿制服的消防员，他走到我面前，那双比黑夜还黑的眼睛“凶狠”地盯着我，严肃地说：“不准逆行！逆行很危险你知不知道？！……”
我的脸火辣辣，感觉自己是个犯了错的小学生，正被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老师训斥。
那个消防员还对我说了什么，我已记不太清。我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乖乖地认错听训。但消防员那双比黑夜还黑的眼睛，以及寒冬腊月身上热乎起来的感觉一直留在我的心底，令我羞愧、使我警醒。
摄于红光村岽下组村道
2022年2月28日晚写于红光村水角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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