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个秋日的黄昏，外面下着牛毛似的小雨，我和S坐在一家咖啡馆里，眼前氤氲的雾气里充满了咖啡的馨香。
S是我高中时的同学，虽然同在一个城市里，见面的机会却不多，平时联系大多在微信的同学群里。上一次见面是在另外一个同学儿子的婚礼上，几个高中时的同学聚在一个餐桌上，聊的大多是工作和孩子的事情。当时我和S紧挨着坐着，一起带着祝福看着这对年轻人走上了幸福之桥，都在感慨年华的流逝。
两个中年人对坐着，互相是对方的镜子。他看到我两鬓生出的白发，我看到他额着的皱纹。婚礼上没有谈的太多，便互约了今日一起到咖啡馆里坐一坐。
S端起咖啡杯细细的品着，过一会儿说：“你说咖啡像不像我们的人生，年轻时放了很多糖，虽然有一点苦涩，但更多的是甜蜜；到了中年，不需要放太多的糖，慢慢的品尝着其中的苦味，会觉得更好一些。”
我笑着说：“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读过的一首词，少年听雨歌楼上，红烛昏罗帐。壮年听雨客舟中，江阔云低，断雁叫西风。现在也是秋天，外面也是下着雨，只是我们不是在客舟中，而是坐在咖啡馆里。”
S也笑了说：“你还是那么喜欢诗词，我们为了生活四处奔波，不正像是坐在漂泊的船上一样吗。”
我想起前几天翻看过的高中毕业留言簿，便促狭的看着他说：“我写一句话给你，我觉得还挺有意思的。”
说着拿起手机打出一行字：“我不为忧患而愁苦，忧患本是我奋斗的洗礼；我不因崎岖而怨尤，崎岖原是我毅力的考验。”
S按亮手机屏幕看着，看完说到：“虽然是心灵鸡汤，但说的还是有道理的。该自己承受的，逃避不了，还不如去面对。这是哪位名人说的？”
我看着他悠悠的说到：“这是你写给我的，在高中毕业的留言簿上。”
“是我写的吗？真的是我写的吗？我怎么没有印像了。”S努力的想着说。
我心里不由得感叹到，岁月的流逝，不仅带走了华年，还有我们年轻的记忆。
开口说到：“高中毕业的那天，拍完了集体照。在宿舍里，我们每人买了一本日记本，互相把祝福的话写在上面。”
S终于想起来了，不禁说到：“那时我们的思想多单纯，说着豪言壮语，憧憬着美好的未来。”
“未来已来，只是和我们都初设想的不太一样。”我说到。眼睛望着窗外的细雨，秋天的雨格外的缠绵。
S望着我的脸说：“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在想，如果我们当初不是逃课去河里抓鱼；如果当初不去办那个文学社；如果当初不去暗暗喜欢某位女同学；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讨厌刻板的讲课方式，而去逃课。情况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。”我说到。
S大笑起来，咖啡杯在手里颤动着：“如果当初不煞费心思的给不喜欢的同学起外号，如果当初不是每天幻想着世界会因为我们而改变。可是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了，我们就没有那些青春的记忆了。”
“世界没有因为我们而改变，我们却因为世界的改变而改变。不过，我们还可以悠闲的喝着咖啡，来探讨这些如果。咦，我的咖啡怎么这么苦，我明明加了许多糖。”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，说到。
“在你抒发人生的感慨时，我帮你换的。我们共同品尝一下这没有加糖的咖啡，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喝。不是吗！”
我和S相视一笑，抬头看着窗外的雨，一层秋雨一层凉了。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：“明天是一个好天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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